無所不在的陷阱—邪靈的詭計
◎自從和鍾馗一起去遊考,瞭解了民間存在的好鬼與壞鬼,我對陰陽靈異內幕,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。因此,我常幫助一些被陰界擾亂的人,教他們不要再去走廟、拜神、念經,但是大部分的人都附和地隨便應付我,根本無法理解我說的內幕。老一輩代代流傳的民間習俗—敬奉神明,根深柢固地深植人心,根本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:「廟裡和家裡拜的神都是邪靈,吃素、念經的人容易被卡陰……」
有人因此誤解我,說:「你是信耶穌的吧?才會這樣講!」
哎,我是有理講不清啊!
平常我是兼做油漆工和石銅雕畫為生,加上還得照顧三個子女的飲食,我也是忙到自顧不暇;也懶得多說。鍾馗每次出現提醒我:「快點動筆寫書,把真相傳播出去。」對於這件事,我真的頭很大。我總是回祂:「沒有人會信啦!我跟人家講幾遍,就被『吐槽』幾遍。」
鍾馗說:「就是因為沒有人把真相揭露過,所以沒有人知道,才要你寫出來……」
講到寫書,我就很不耐煩:「我又沒讀書、也不識字,我要怎麼寫?」每次話題講到「寫書」我就煩死了,賺錢生活都來不及了,我哪來的空閒去學人寫書啊?總是這樣和鍾馗不歡而散。
當時,台灣社會流行簽賭愛國獎券—『大家樂』,為了賺外快,我自己也會分析、算牌,常常去簽賭「地下彩金」(指利用政府推行的彩券,私下收受簽注的不合法彩金,經營者又叫做「組頭」)。
有一天,我在睡夢中看到有個人拿著捲軸,打開來有金色的『恭喜發財』四個字,而捲軸背面寫「 8 3」的數字。醒來,我強烈覺得這是個「明牌」(傳言為一定會中獎的數字)!便花了很多錢、下大注簽賭「地下彩金」。等到傍晚開獎時,竟然開出「 8 3」、卻說沒賣出不算!滿腔的信心和期待,頓時有如頭上被澆了冷水般地心灰意冷……我氣得聽不下去,收音機一丟!走到外面鬱悶地抽著菸,遇到鄰居過來聊天,講到今天簽注的事,我悶悶不樂的說:「害我投了一大筆錢去簽『 8 3』,結果『槓龜』!」
鄰居一聽我說到『 8 3』,就大吃一驚:「剛才有再開一組號碼,有『 8 3』吔!」
「真的、還假的?」我驚訝地打電話去問組頭,真的有「 8 3」!
這次簽注我中了五百多萬的彩金!組頭便要求我入股,於是我也當起「組頭」。前幾期,簡直是月入斗金,錢來得又多又快,我的油漆工作和石銅雕畫都不做了,每天都在算「明牌」;過了幾期,卻突然慘賠—不但把之前中的五百多萬給賠光,還欠了上百萬的債務!
當時,懊惱的我,並不知道【聽信賜夢也是陰界邪靈的詭計手法】,只有急著想翻本把債務還清,所以又一邊接油漆的工作,一邊簽賭「大家樂」,冀望能再中個大獎清掉債務。
有一晚,鍾馗出現了,遭逢困境的我,正想向祂求助。沒想到鍾馗一臉正經的說:「元老,你別再簽那些明牌了,『賜夢』是陰界邪靈害人的手法之一,你相信夢境去簽注彩券,就是『跟陰界倒流』,下場會很慘!千萬不要再簽了—快點寫書吧!」
中了五百多萬彩金,轉眼又賠光光,心裡正憂鬱,聽到祂又是要叫我寫書!講來講去,不幫祂們寫書,我做什麼都不對是吧?我很不高興地回祂:「寫書、寫書、寫書,講來講去都是『寫書』!我講給人聽,根本就沒人要信,還要寫什麼書?寫書哪有這麼容易?賺錢才實在啦!我又沒有去拜拜,哪有跟邪靈倒流?少來這招,我不識字,不可能寫書啦!」
鍾馗又說:「用講的,當然沒辦法把來龍去脈講明,人家說你胡言亂語很正常;只有用寫書的方式,才能讓人瞭解頭尾,才能把真相讓人信服。不要再拖了,快動筆吧!」祂又再次強調:「不要再簽彩券,夢境也是邪靈要陷害人類的操弄手法,你用作夢的內容去簽牌,就是跟陰界邪靈交流!」
我認為鍾馗是為了逼我寫書才這樣講,就很不以為然地說:「我是連民間的報紙都沒看過,書長什麼樣子也不曾念過一本,叫我動筆寫書,比登天還難!別提了,我還要工作生活,不可能寫書的。」
說到這,鍾馗就不發一語消失了。(之後,很長一段時期祂都沒再出現。)
◎話說回來,被債務追著跑的我,又開始努力做油漆工作。記得我是去板橋的工地刷油漆,在午休睡覺的時候,作了一個惡夢:我人在一家商店裡,突然一輛汽車撞破牆衝進店裡,我定睛一看車牌號碼,看見「 4 5」—那天我毫不思索地打電話向組頭下注二十支「 4 5」,結果中了六十六萬的彩金!
哇!一個夢就可以讓我中這麼多錢,很多朋友都羨慕的說:「阿松你運氣真好!以後我也要多注意自己作什麼夢,免得錯過發財時機……」
我以為作夢的內容讓我中彩金,是我自己悟性敏銳,才會有機會得到這種錢,所以之前鍾馗來找我幾次,勸我不要再簽賭彩券,我都不理祂的勸告,繼續沉迷簽賭『大家樂』和『香港六合彩』。
之後,我曾在家裡和朋友泡茶、聊天時,門口就晃來一個小矮人,赤裸著上身、穿著獸皮,跟我報個數字,然後祂就像猩猩般地跳著走路離開;也曾有長得像怪物的傢伙,頭上多了一個眼睛,第三個眼睛是凸出來、在額頭上,快速地旋轉著眼珠,祂也是突然闖入屋裡,跟我講個數字就跑……這些靈異鬼怪報的數字,我去簽注,竟然都中了!
所謂「財迷心竅」,其實就是等於「鬼迷心竅」,此階段我已經被金錢給迷惑了,雖然知道那些靈異之物就是能變化外形的『瞎掰鬼』,但是我以為我既不拜祂們(不拜神)、也沒向祂們求願,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。
每次我看到這些靈異鬼怪報數字,我就隨口告訴在場的朋友,結果有去簽彩券的人都中了不少錢。於是大家就「好康道相報」,一傳十、十傳百,不論是朋友、還是陌生人,想發財的、缺錢的、資金周轉不靈的……全都透過「朋友介紹」來找我。
我的住處,每天都被訪客擠到水泄不通;有人蓄意用買畫來接近我,而得到明牌一組;有人是聽說我「出明牌神準」,死纏爛打也要求個號碼才肯走;還有很多是來求助治療「卡陰、發瘋」的訪客……
來訪的人都稱呼我—『仙仔』。我看到「卡陰、發瘋」的人,有的是卡住「黑灰氣體團」在身上,我就運氣用磁流把祂們逼出;有的是「瞎掰鬼」纏附在背部,看見我知道祂們的底細,就會開口跟我談條件;我要求「瞎掰鬼」離開當事人,祂們的條件不外是要求我帶祂們過境、或是幫祂們跟「渡畜牲者」關說、不然就是要求我不要『寫書』—說真的,此階段的我正瘋狂沉迷簽賭彩券,根本無心寫書,所以這個條件我根本二話不說地答應:
我說:「寫書?我也不識字,哪有可能寫什麼書!」
瞎掰鬼說:「對啊!不會有人想看的啦,元老你答應不寫,我就放過這個人……」
我叫瞎掰鬼離開後,再補充磁流給當事人,通常『短期內突然發瘋』的人,當下就能恢復正常,讓周遭圍觀的人嘖嘖稱奇,『仙仔』的封號更是叫得愈響亮。
說到我在這個時期,接觸到的「瞎掰鬼」都會跟我訴苦—我竟然也忽略了之前遊考靈異內幕,所瞭解避免邪靈危害的方法:【不和邪靈交流】—祂們是為了躲避靈兵天將(渡畜牲者及風雲道者)的抓擊,才卡到人背後,所以就要求我幫一下……
瞎掰鬼:「元老,我也可以脫離這個人體啦!不過我若是一出去就會被這區的渡畜牲者抓去粉碎,不然你帶我過境到外雙溪山上,我就可以躲到山裡。」
原來「陰陽兩界」,都同樣有地域管轄,尤其是「渡畜牲者」也都有被限制區域的工作範圍;在陰界,靈魂都不能自由、隨意地越區移動,所以,雖然瞎掰鬼可藉著卡在人體上,躲避靈兵天將而全台灣到處跑,但祂們越區活動,沒有人體可躲時,被當區的「渡畜牲者或風雲道者」發現,就會被逮捕、被粉碎靈根投胎魚蝦水族。
我也很好奇:「你是從哪裡來的?」
瞎掰鬼:「我從高雄來的。是這個人自己願意讓我跟的,我就想順便來台北逛逛。」
我就問(卡陰的)當事人:「最近是不是有去高雄的廟宇拜拜?」
她說:「上禮拜去『佛光山』而已,回來之後就不舒服,睡不著、吃不下,整天都不必睡;晚上兩眼開開到天亮,不知道要怎麼辦?」
我告訴她:「以後不要再去廟裡,更不要跟神明許願,不然這種情況會再發生。」她連連稱是,允諾再也不敢去了,而我就屢行瞎掰鬼的條件,帶祂過境到外雙溪山上。
於是我召集了友人一起去外雙溪的釣蝦場釣蝦。途經百齡橋時,遇到守界的「渡畜牲者或風雲道者」,我就向祂們情商,放瞎掰鬼過境,祂們都會因為我是「五界元老」而同意。(當時、我不太明白「五界元老」到底是啥?只是自從「靈魂出竅」後,不管是鍾馗、渡畜牲者、還是瞎掰鬼,都稱呼我「元老」,而且我也發現這個身分似乎很吃得開,在陰界都能暢行無阻。)
就是這樣,每次幫人化解卡陰的問題時,常得找很多人一起去某處吃吃喝喝,也常跑外雙溪的釣蝦場;我和瞎掰鬼在溝通時,都是以意念感應的方式在進行,表面上我是一直喝酒、瘋瘋癲癲似地,其實是在處理一般人肉眼見不到的事;為了辦這些事,花錢像流水一般,大筆、大筆地花在吃、喝、釣蝦、釣魚,旁人只以為我簽賭彩金中很多,所以才這麼奢靡隨性;我為這些人處理化解卡陰,是完全免費,還得背這種黑鍋!真是嘔!「瞎掰鬼」總是會在離開前告訴我:「元老,給你明牌你就有錢幫我們了。」於是,我又開出了神準的明牌!
◎有一回,我去找大橋頭的「組頭」,才到那就感覺背後有人一直在拉扯我的衣服,回頭一看!竟然是「啞巴姐」!她是我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,多年不見她還認得出我。她用紙筆和手勢,努力跟我交談,不識字的我其實看不太懂她寫的字,也很努力瞭解她在比劃的事情—原來她嫁給阿布哥後,在大橋頭開了一個神壇,生了兩個女兒,她很疑惑為何自己簽的明牌都沒中過,且兩個女兒也精神異常,她有聽聞我的『仙仔』風聲,問我要怎麼辦?
當下要解釋給她了解也很難(我又不會寫字)—只能用比手劃腳地告訴她:「神壇不要做了,做到女兒都精神病了,趕快收收、關起來!」我看她一臉不解的牽著腳踏車離開,心裡也很無奈。啞巴姐是我十二歲時在大龍峒認識的朋友,看到兩腳穿著義肢的她,我不禁想起她失去雙腿的往事……
以前台北市有通往淡水的火車,在圓山動物園附近,有個橫跨基隆河的鐵軌吊橋,成為往來士林的捷徑,很多人會冒險走鐵軌過河。橋下的基隆河有很多鱔魚,我常找同伴相約去抓魚,順便偷看在吊橋上(鐵軌)約會的情侶。那時,住大龍峒的阿布哥正和漂亮的啞巴姐在談戀愛,我們常常看到他們兩個在約會。
那天,又看到「阿布哥和啞巴姐」坐在鐵軌上約會……突然火車來了!我看到阿布哥大喊著:「火車來了!」他跳起來、拖走啞巴姐—但是來不及了!火車還是硬生生地輾過啞巴姐的雙腿,我看見阿布哥一把抱著啞巴姐,一手抱住截掉的大腿傷處,急慌慌地衝去醫院。那一幕發生得太快,我們三個小孩站在河裡都看呆了;火車輾過去後,還「噗通、噗通」地掉了好多肉塊到河裡,讓抓魚的我們也沒心抓下去,就在河邊等著看警察來處理車禍;警察還把我們叫去問了一下事發經過,我們就離開去附近的麵攤吃東西了。
這家麵攤擺在火車吊橋下附近,就是專門做往來這條鐵軌捷徑者的生意,雖然危險,但貪快、少走一大段路的人還真不少。
我們點了麵,正稀哩呼嚕地吃起來……突然,麵攤老闆從燙麵的熱水裡,撈出一塊肉,一臉狐疑地喃喃自語說:「是誰放了肘子在我的鍋裡滾啊?」
正在吃麵的我,聽到老闆說的話,就停下筷子、伸長脖子,看著那鍋燙麵的熱水,在滾動著冒出煮肉的泡沫,老闆還用勺網又把肉撈起來,大惑不解地看一看,又放回去煮—我看到那塊「肘子」是白白的,根本和豬肉不一樣(我可是殺豬的小胖啊)!我就跟老闆說:「那好像不是豬肉吔!剛才火車輾到人,警察在撿輾斷的—」剎時,在場的同伴也停住嘴巴的咀嚼、還有一個麵吞一半就停住了—大家同時盯向老闆……老闆又撈出煮得熱騰騰的肉塊,然後「哇!」地一聲、驚駭地把肉塊丟在地上,還連忙把整鍋熱水提去倒掉!
同時,我們三個吃麵的人,就開始噁心地嘔吐起來……
(事後警察來調查,才知道是啞巴姐被輾掉的大腿,其中一截彈到麵攤旁邊地上,有個吃麵的常客婦人,以為是老闆的豬肉掉在地上,好心地幫老闆撿起來沖了水,就丟到熱鍋裡。)
那晚、回家後,我連餐桌上的豬肉也吃不下去,我老爸聽了我講的事後,只淡淡的說:「眼不見為淨,沒看到也照吃啦!」那天抓的鱔魚,我養在水裡好幾天,都還不敢吃哩!至於那家麵攤,因為我們三個小孩到處喧嚷煮人肉事件,竟也收攤倒閉了。
◎看到啞巴姐回想到小時候的這段往事。後來阿布哥娶了她,我也沒料到他們竟也開起神壇。唉,臺灣此時因為瘋「大家樂」,神壇如雨後春筍地到處冒出來,大家都不知道神壇供的神就是『瞎掰鬼』,更不知道『黑灰氣體團』就是群居在廟宇、神壇這種地方,危害人體!
有個好朋友(洪仔),要求我到他住處幫他驅邪(據說家裡怪怪的),我一看到他住處供奉的神像,就心知肚明問題出在哪,但是有理講不清啊!我只好拿起神像底座給他看,下面有黑灰痕跡,就是『黑灰氣體團』躲藏的跡象,我叫他能不拜就不拜了,做不到的話我也沒法子幫他,他只是一直辯解:「我這是花大錢請回來的正神,又不是陰神……」
他還憂心地說:「當初安神位時,大師有交代不能隨便動神像吔……」
我說:「就是怕被人類發現邪靈(黑灰氣體團)存在的證據,『瞎掰鬼』(神明)才會編出這種鬼話啊!」(這也是為何道法人要強調:「神像不能隨意移動,神明才會穩固地待在裡面,想要動它還得看時辰」的真正原因。)
我是有理講不清,別人又不相信,我真的很無奈;更確信寫書絕對沒有人會看,反正我也寫不出來,就乾脆把寫書的事拋到腦後,繼續努力簽牌。
這段時期,為了求明牌而盤踞在我家的人愈來愈多,誇張到二十四小時,家裡都擠滿了人。我又不好意思下逐客令,所以我整天都在喝酒,出禪和跟著訪客而來的『瞎掰鬼』(每個人都為了求神明保佑發財,都跑過廟)溝通;祂們常來了就賴著不走(我又得花錢帶祂們過境、送走祂們)……我成了酒不離身的酒鬼,累到躺在客廳地上就睡,而那些訪客,就是等著我醒來出明牌為止才會走!
我受不了這樣的生活,試圖讓我的生活回到正軌。那些為求明牌而來的人,根本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,三更半夜也來按門鈴,我氣到把門鈴拆掉,他們就「碰、碰」地敲門,更吵!這些人都瘋狂地認為我有神力,連一些廟的主持也來拜訪我,想要聘用我,真是讓我啼笑皆非!我很想脫離這種每天家裡塞滿人的生活,搞得連我喜歡的作畫時間也沒了—於是,我就開始故意亂報數字(管他有中沒中),希望讓這些人死心,別再來煩我了。
除此之外,我看見很多中了彩金的人,下場都不好:有的突然一病不起、有的兒女發生車禍死亡、有的人是被許多莫名的禍事花光錢財,中了大筆錢到最後還是一場空;隔壁鄰居就是中了八百萬,拿去買房子,但卻因被牙籤刺傷牙肉,竟然就發炎、引發敗血症死了!看到中彩金的人,幾乎都是錢財一場空,對於「報明牌」這件事,我愈來愈反感。(不過,我認為這些人都是有去廟宇宮壇求神拜佛,跟邪靈倒流才導致這種下場;而我自認沒在信神、拜佛,跟他們不同,所以並沒有警覺自己應該聽鍾馗的話〔別再簽賭彩券〕,我自己仍照樣在簽賭彩券,尤其奇怪的是,我怎麼簽都隨便中。)
◎有一天,住社子的鄰居阿嬌姨跑來找我。她一臉憂心忡忡地跟我說:
「阿松,我媳婦好像發瘋了,最近三更半夜,她都會起來洗澡,洗完就呆滯、呆滯地出門,問她什麼都不會回答。我偷偷跟著她走,就看見她走到堤防外……」說到這,阿嬌姨壓低聲音,彎腰在我耳邊小聲地說:「我看見她洗完澡沒穿衣服,就光著身體開了大門出去、一直走,我趕快追上去要拉她回家,她竟然好大的力氣把我甩到地上!好像中邪哩!」
阿嬌姨忍不住恐懼、含著淚說:「我在家裡等到早上四點多才看她進門,問她什麼,她都沒表情、也不回答,還全身光溜溜地站著跟我對看很久……」阿嬌姨面露驚恐地給我看她被摔傷的手、腳,一大片黑紫色的瘀青,她求助著:「你一定要救救我媳婦,阿嬌姨向你拜託啦!」
我問阿嬌姨:「你們是不是有去廟裡、宮壇求願拜拜?」
阿嬌姨說:「有啊!初一十五我都準備得很『澎派』(台語),叫媳婦去拜土地公啊!我看她這樣發瘋了,昨天我也去行天宮請神明幫忙保佑啊!我還求籤問過說會有貴人相助,我才來找你救她……」
(廟裡的籤詩,根本就是讓求問者自己對號入座,「貴人相助」是萬用籤詩,只是宮廟的伎倆罷了。)
唉!難怪會這樣!但是要跟年紀這麼大的阿嬌姨講到她懂,恐怕我得講到斷氣—我只好告訴她:「好,我會幫你。今天晚上你媳婦又跑出去的時候,叫你兒子跟著,你趕快來叫我去。你手腳的瘀血,記得回去用『天仙子、黃梔粉加米酒』敷一敷哦!」
阿嬌姨千謝萬謝地回家了。
那天晚上,大約是三點,阿嬌姨緊張地來敲門,我也趕緊出門;上了堤防,阿嬌姨指著她媳婦走的方向:「我兒子已經先跟蹤去了,她往堤防外走去,走得好快、好快……」
我叫阿嬌姨先回家,我自己去追就好,就用半跑的方式,沿著堤防一路追……
終於、遠遠地看見阿嬌姨的兒子(阿德)在前方,我跑過去時,他氣急敗壞地說:「松哥,她走得好快啊!連我都追不上!」
我們就一路沿著河堤公園的道路尋找,一直走到快到中國海專,才看見遠處的她,在月光下裸著身體,遠看著有四個不懷好意的男人,正向她靠近……阿德急得大吼著、想衝過去救她,我和阿德拚命加快腳步追著……
怪事發生了!
我們看見那四個男的,圍住她、要抓她,竟然她掙扎一甩,四個男人都彈飛到幾公尺外;然後她轉頭看過來—透著綠光的雙眼,在黑暗中特別驚悚!阿德嚇得停住腳步,那摔在地上的四個男人,也驚恐地爬起來逃走;我並沒有停住腳步,趕快想追上去拉住她,沒想到她飛快地往遠處跑,我和驚魂未定的阿德,跑得氣喘吁吁也追不到,終於看不見她的蹤影……
阿德說:「算了,她早上四點多都會自己回來。我們回去吧!」阿德喘得上氣不接下氣,我們就慢慢走回住處。途中,我把宮壇廟宇的真相解釋給阿德聽,阿德驚訝地說:「難怪哩!我老婆上個月有去社子的地藏寺求明牌,她中了一些錢。松哥,拜託你一定要幫我救她,她這幾天都這樣半夜出門,天亮才回來睡覺,早上起來要去工作時,她又很正常,而且她都不記得她半夜跑出去的事……」
聽著阿德說著她老婆發生的怪事,不知不覺也走回住處了。
第二天,阿德晚上早早就上床裝睡。到了兩點多,果然他老婆又起來洗澡,然後光著身體要出去,臨出門前還回頭看了阿德一眼,假裝睡著偷瞇著眼的阿德,形容她老婆的臉,真的有像我講的:「朦朧朧的美」。阿德一看她出門,就打電話通知我,然後追出去跟蹤……(這回,我在前一天就出禪先跟『渡畜牲者』講了這件事,請祂們通報我一下。)
所以我趕去時,她正閃躲在社子市場邊的巷口,全身沒穿衣服地晃,阿德和阿嬌姨心急地跟在她後面,我走到她前面擋住她的去路,看見吸纏在她背上的『瞎掰鬼』,此時,我也看見三個『渡畜牲者』過來把她團團圍住……
我喝令:「人家是良家婦女,你這樣搞太過分了!」
瞎掰鬼:「是她自己來交換條件的,說『發大財願以身相許』,我有讓她如願啊!中了彩券,該換我如願了。」
我氣憤地說:「她才中幾千元,不算發大財,你這樣太卑鄙了吧!你是存心要把她名聲搞壞、逼她去死嗎?」
瞎掰鬼:「不愧是元老,我就是要拿她抓交替!她死了,就換我可以去投胎了!」瞎掰鬼已經看到圍住祂的『渡畜牲者』,大概自知大限已到,祂也急了,還威脅著:「我若不出去,你們要抓我,她也死定了!」
被陰界邪靈卡身,尤其是『瞎掰鬼』,我知道用硬逼的方式抓出瞎掰鬼,會導致被卡的人,其軀體的磁流也會一併被拖走,當事人也必死無疑,所以不論是『渡畜牲者』或『風雲道者』(還有我),也不敢直接用電磁力抓捕這些卡在人類軀體的逃靈,只能伺機而抓捕;這些邪靈就是利用這一點,把人類的身軀當庇護所,囂張地橫行、危害人類!
我說:「你若想去投胎,不如你自己乖乖出來,我跟『渡畜牲者』講好,不抓你去粉碎當植物。」
瞎掰鬼:「好,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,我就出來。」
呸!還要開什麼條件?我火大地說:「什麼事?快說!」
瞎掰鬼:「你親這個女人的嘴一下,我就出來,至少我可以吸你一口五界元老的磁流!」
可惡!對方可是個裸體的女人啊!我很為難,只好問阿德和阿嬌姨,他們當然同意,阿德急著說:「松哥,你快點救救我老婆—」
於是我親了她一下,裸體的女人突然就癱倒在地上……阿德趕快脫下衣服蓋住她,把她抱回家了。
我看見那個瞎掰鬼隨即被『渡畜牲者』押走了。
(這些陰界邪靈為了阻止我執行書冊,處心積慮地要破壞我的形象,包括『酒鬼』啦、『神棍』啦、『酒瘋』啦、甚至這種故意讓外人對我有不良觀感的『騙色』形象都使出來了,就是要讓我聲名狼藉,寫的書就不會有人相信。當時,我被金錢迷惑得無法理解—『寫書』對『陰界邪靈』的嚴重性—所以也沒警覺自己步步陷入祂們的陷阱。)
阿嬌姨媳婦恢復正常之後,過了沒幾天,卻是阿嬌姨出事了。
她突然失去意識,莫名其妙地從社子一路行走到中和的『烘爐地』,清醒過來時累到半條老命都快沒了;她搭了計程車回到社子(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),直接來我家找我:「阿松,我怎麼會這樣憨憨的一直走?我走到烘爐地,差一點累死!」
我心知是她去『跟陰界倒流』惹的禍,但是她年紀這麼大,要讓她理解「廟」的內幕真的很難,我就說:「你去烘爐地拜拜、許願對嗎?」
阿嬌姨驚訝的說:「對啊!你怎麼知道?我之前有去求土地公,假如給我發財的話,我願意『做牛做馬來報答』。是不是沒去還願,土地公在生氣?」
「唉!」我嘆了一口氣,只好跟她說:「不是你沒還願,是祂要逼你如願(做牛做馬來報答)—不要去走廟、拜拜啦!你媳婦的事還看不出來嗎?廟裡的神全都是鬼,都是假神啦!你去求祂,就要給祂抓交替。」
阿嬌姨不以為然地說:「怎麼會這樣講?土地公是正神,哪會是鬼?我媳婦是去那地藏寺,本來那就是陰神,她才會中邪,你是在嚇阿嬌姨哦?」
我看她老人家改不掉的『敬神』觀念,再講也講不通,乾脆就轉移話題。搞到這麼晚,我想她一定沒吃東西,我就弄了一碗飯菜給她吃,她吃完之後就回家了。
過沒幾天,她又來找我:「阿松,你還有黃梔粉嗎?我今天無因無故去坐9號公車到西門町,一下車竟然憨憨走去這台公車的前面被撞到,你看、瘀青這麼大片……」
我給了她黃梔粉後,說:「阿嬌姨,不要再走廟了啦!要小心點……」她道謝後就離開了。
那晚,阿嬌姨竟是從此一睡不醒—在睡覺時過世。
辦完喪事後,阿德全家也搬離了社子。
◎雖然這麼多血淋淋的事實,印證在這些簽賭『大家樂』的人身上;但是,來向我求明牌的人,仍然絡繹不絕,從小就喜歡工作的我,真的快受不了這種生活:白天,我想作畫,訪客一堆、跟來的瞎掰鬼也一大堆,我只好喝酒『出禪』在處理;等我醒來,出禪後的劇烈頭痛,又得靠喝酒麻痺,而周遭全是等明牌的人,沒等到我報數字是不會走的。凌晨三點,人終於走光了,期盼的清靜時刻,好不容易我才能好好安靜作畫……看到我屋裡燈火通明,竟然又有人「叩、叩、叩」地敲門,想來找我求個明牌!
再這樣下去,發瘋的人一定是我。我決定:離、家、出、走!
那一天,我誰也沒告知(老婆去賭博),三個小孩吃完我做的早餐後,也去上學了。
我從社子出發,走過台北橋、三重……開始徒步旅行;身上的家當就是戴著的鴨舌帽、六千元以及一個裝了兩套內衣褲的背包而已。
以前在「政戰特遣隊」時常急行軍,一走就是七天、十天的,徒步環島對我來說,是輕而易舉的事。我在便利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、一塊吐司麵包,依過去行軍的經驗,我知道裝備越輕便才有體力、毅力走下去,且在台灣(二十四小時)要買東西很容易,當下缺什麼再買就好。
此趟旅程,我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擺脫被當『仙仔』的生活,並且冷靜想想未來的人生方向;因此,我的旅程沒有預設目的地、更沒有行程的壓力,就是一直往前走而已。
通常我走到累了,就隨便找個樹下涼蔭,把鞋襪都脫掉,光著腳坐著納涼;吃,就是路邊經過的路邊攤;睡,就是隨地找個有樹或屋簷的地方就地睡;隔個兩三天,若有經過旅社,就進去買幾個小時洗洗澡。
記得我是走到桃園時,露宿在省道路邊的樹下,早晨醒來竟然看到身旁放著一張百元鈔、一個鐵盒便當和一瓶礦泉水!有點詭異,是誰放的呢?我猜大概是把我當流浪漢的好心人吧!
我是不可能吃來路不明的東西,所以我只好把錢收下,用礦泉水洗洗臉,留下便當,繼續我的旅程。後來走到台中,我露宿在路邊樹下,早晨醒來—赫然有人跪在我旁邊!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。
他畢恭畢敬地說:「仙仔,請賜明牌……」
「X!」我心裡想了一個字。我為了躲這種人離家,沒想到還會被這種人盯上!我決定裝聾作啞。
眼鏡男又說:「仙仔,我從桃園跟著你到這裡,你躺過的地方、還有尿過的地方—我都有看到明牌哦!而且好準哦!」說完他還跪在地上磕起頭來了……
我的媽呀!我要躲這種瘋子而離家,沒想到還是有人把我當「瘋子」來求明牌。我仍然不發一語,默默地拿起我的背包,繼續走我的旅程。
當時臺灣瘋大家樂的情況,幾乎可以滅國—百姓為求發財不惜代價「跟陰界邪靈倒流」,瘋子暴增、自殺(被抓交替)的人也越來越多,沉迷簽賭彩券的人都荒廢了士農工商,整個社會經濟停擺,到處一大堆人整天汲汲在追求「明牌」,希望一夕致富—我在旅途中,還遇到有人開車經過,突然停了下來!車上下來四個人,跟著我、七嘴八舌地:「仙仔,幾號?」、「仙仔,請講個數字!」、「明牌幾號?」我對這種句子,已經厭惡到極點!我繼續裝聾作啞地走著,順便裝出神情木然的樣子,那些人就拿著紙筆亦步亦趨地跟著我,深怕錯過明牌的出現;我心想:「看你們有多少能耐走下去?」果然走了幾公里後,就把他們累倒、順利甩開了。
到了鹿港地區時,我迷路了。不過,本來我就沒有預設目的地,所以迷路就迷路,我也不問路,隨性跟著人潮走就對了。到了晚上,走到夜市,乾脆在夜市好好地吃了肉圓和羊肉羹,再續攤叫盤炸蚵酥,配上一瓶台灣啤酒—迷路就有迷路的好處。
走到雲林的北港鄉下,我露宿在馬路旁一棵榕樹下,有位老伯騎腳踏車經過,停了下來,說:「少年仔,你是沒地方睡嗎?可以去附近有個廟,有免費的吃、住哦!」
我說:「免啦!我隨便都可睡啦!」我才不會『送羊肉入虎口』,去給「瞎掰鬼和黑灰氣體團」吸磁流咧!
老伯耽心的問:「你是外地來的哦!你不怕蚊子咬嗎?」
我回答:「我只是路過。我不怕蚊子啦!蚊子都不會咬我。」說也奇怪,真的沒有半隻蚊子咬我吔!大概是我酒喝太多,血液裡酒精成分太高了,不合蚊子胃口?
睡到半夜,我突然驚醒—看見不遠處飄浮站立著一個黑灰灰的人形(無臉鬼),透著綠光的眼睛,我知道祂是『瞎掰鬼』。暗夜裡,祂微微透亮的形影和那雙綠眼,顯得陰森詭異……
我沒好氣地說:「幹麼?想嚇我?沒用啦!」我閉上眼,不想理祂。
祂說:「元老,拜託一下,我在等人。好不容易要抓個交替了。」
我說:「我人在這裡,不准你在我面前弄死人!」
遠方路頭,出現一盞車燈,看起來是輛摩托車,在寂靜的黑夜中,隱隱聽得見機車聲……我倏地站起來,警告『瞎掰鬼』:「你敢在我面前抓交替,我就叫『渡畜牲者』把你磨碎去投胎青菜!」
瞎掰鬼:「元老,你嘛拜託一下,我等好久才等到機會,他的機車剎車皮磨到快沒了……」
此時,那台機車已經騎到我面前了,騎車的年輕人看到我,驚駭得車子一歪,嚇得差點摔車!他停住車、嘴裡一直唸:「阿彌陀佛、阿彌陀佛、阿彌—」我打斷他,喊著:「喂、我是人不是鬼啦!」
他聽我講這句話,才驚魂甫定地說:「嚇死我了,我還以為見到鬼,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?」
我說:「沒啦,我是徒步旅行經過這裡,在這路邊過夜。少年仔,以後不要唸『阿彌陀佛』,真的會引鬼近身;還有,剎車記得去修理一下。」
年輕人說:「我正要去上夜班,不然就可以載你回我家睡一晚—咦?你怎麼知道我的剎車怪怪的?」
我說:「我看你剛才停車就知道,自己小心一點。」
年輕人看了看手錶急著說:「我得趕著去工作了。再見啊!」
看著他騎車離開,瞎掰鬼哀怨地出現了:「元老,你害我失去一個機會……」
我不屑地說:「別裝可憐,你們還不是用騙的,假裝有神明,害人類上當才會去拜你們,要抓交替機會多的是,滿街都是有拜拜的人,你少裝了!」
瞎掰鬼不甘不願地回話:「是人類自己要求神明相助,我們只是順水推舟配合,實現這種人的願望,有求就得付出代價啊!我們也很辛苦,老是得想出新的神明名號給人類供奉;剛才那個年輕人我可是培養了好久,也給他中彩券、也給他摸彩中機車,我已經不想再過逃靈的日子,我要把他抓交替,換我去投胎……」
我也懶得跟祂多談了:「好、好、好,只要不在我面前抓,隨你,我才懶得管哩!」我躺下來準備睡覺,不想再跟祂扯下去,「瞎掰鬼」也自知無趣地消失了。
隔天,我走到北港一個公車站,遇到一攤賣涼鹼粽的,我興奮地吃了一碗又一碗(四顆),心滿意足地離開—沒想到繼續上路後,走了大約一個小時,肚子突然絞痛得不得了,恰好前方有個「福德正神廟」,我不顧一切(那是邪靈大本營)衝去找廟裡的廁所,好好地『洩洪』一番……上完廁所出來,竟然看見昨天那個年輕人,正跪在神桌前、閉眼虔誠膜拜;我也不想管閒事,就直接走出廟門,眼角瞄到昨天那個「瞎掰鬼」站在神桌邊—看來那個年輕人難逃一死了……
我走到外頭,觀望著該往哪個方向走……那個年輕人正好出來要去燒金紙,他一看到我,很驚喜的說:「喂、你也來這裡喲!我跟你說,這個土地公很靈吔!我每天下班都要過來拜一下。」
我回答他:「我只是來大便的。」
對知道宮廟神壇內幕的我來說,滿街林立、多到比便利商店還多的『廟』,很適合當出門在外時,解決內急的『公共廁所』。
聽到我回答得那麼直接,那個年輕人好像楞了一下,才說:「對啦,廟裡都有廁所可用,還滿方便的。」
我看他這麼熱衷、虔誠的拜神,又想到裡面神桌旁的「瞎掰鬼」,忍不住勸他:「年輕人,不要老是求神明幫忙,要靠自己實力,腳踏實地比較好,廟裡拜的未必是神哦!有時拜到後來,要付出很慘痛的代價。」
年輕人熱切地說:「不會啦!我很相信土地公的存在,因為祂真的有保佑我。告訴你,我曾經生了一場病,醫都醫不好,就是在這個土地公求願,請土地公幫忙,保佑我的身體趕快恢復健康,結果呢?」他故意賣弄神祕地說:「從我『搏杯』那天起,過一個禮拜身體就好了!所以我每天下班一定會來拜拜;還有哦,祂還曾託夢給我『明牌』,我去簽還中了吔!」
看著他滔滔不絕地在讚頌土地公的神蹟,我心想,再跟他講什麼都是多餘的,因為他絕對聽不下去。
我就轉移話題:「我要走了,借問一下,要往嘉義的方向是哪邊?」
年輕人指著方向說:「往那個方向就可以—你要用走路去嘉義哦?要走很遠吔!不然我騎車載你一段啦!」說著,年輕人急著想把金紙燒一燒,說要載我一程。
「謝謝、謝謝、不用啦!」我想到昨天那個『瞎掰鬼』講的話,連忙推辭:「我是在走路旅行,順便去找朋友,你忙你的,再見啦!」
▲道別了這個誤入邪靈陷阱的年輕人,我又再度踏上旅程。沿途我思索著『年輕人和他以為是土地公的瞎掰鬼』之間,種種關連的來龍去脈:年輕人的病,醫都醫不好,【是因為他有拜土地公的習慣,被群居在廟裡的『黑灰氣體團』卡入體內,才會生病且醫不好】;接著他又向土地公求願換得了健康,【是因為(土地公就是)『瞎掰鬼』—是這些『黑灰氣體團』的老大,就是祂在操縱這場戲,等人類來求拜時,祂就指示『黑灰氣體團』脫離人類軀體,於是年輕人的病就奇蹟康復】;再來,這個年輕人就會成為土地廟的忠誠顧客,【固定每天來廟裡貢獻磁流給『黑灰氣體團』和『瞎掰鬼』吸】;為了加強他的忠誠度,【『瞎掰鬼』再化身土地公去賜夢給明牌,讓他更死心塌地的相信土地公的存在】—接下來,就是付出代價的時候:『瞎掰鬼』要『抓交替』!
※說起『抓交替』,這是鍾馗帶我遊歷陰界內幕時,我才知道邪靈也有翻身、脫離『逃靈』身分的機會—就是『抓交替』。民間人類時有發生很離奇的意外死亡,百分之百是被陰界邪靈(瞎掰鬼)抓交替;這樣而死掉的「人類靈魂」,就必須去投胎「魚蝦、畜牲」等動物,換『瞎掰鬼』可以向『渡畜牲者』投案,去投胎魚蝦動物再循環到當人。
我記得,初次聽鍾馗講〔陰府〕這項邪靈的「從良方案」時,我很質疑這項抓交替的公平性……
我向鍾馗抗議:「為什麼讓邪靈害死人類,反而可以去投胎?太不合理了。」
鍾馗說:「〔陰府〕管制整個宇宙的靈魂與生物的循環運作,不會只偏頗某類生物;不管陰界和陽間,都依照執行法則在操作。沒錯,『瞎掰鬼』和『黑灰氣體團』,是不遵守法則的犯法靈,是要被『風雲道者』及『渡畜牲者』逮捕處分的【壞鬼】,但是〔陰府〕也要有讓壞鬼從良、棄惡從善的機會呀!就如同民間犯法作惡的壞人,接受法律制裁也有機會重新做好人,不是嗎?」
我說:「話是這麼講沒錯,但是〔陰府〕怎麼是放任壞鬼來害死人類,而讓壞鬼從良呢?太奇怪了!」
鍾馗:「元老,你仔細想想看,你在小時候是不是從來不拜神拜廟,也活得好好的?健健康康、困境也都能靠你想出的方法去解決?」
我篤定地說:「一點也沒錯!反而是因為【靈魂出竅】後,頭痛得要死,以為是卡陰才跑去廟裡祭改,之後惹來一堆邪靈纏身,黑灰氣體團還搞得我斷腿、挫折到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會這麼慘……」說到這,我斜睇著鍾馗:「講到『頭痛』這件事,不就是你害的嗎?」
鍾馗連忙澄清:「冤枉啊!元老,我有一直提醒、警告你,不要去廟裡跟陰界倒流啊!是你自己不聽的。」
說的也是,當初我根本搞不懂好鬼、壞鬼的分別,只是急著想解決『頭痛』的困擾,我說:「言歸正傳,你到底要說什麼?」
鍾馗說:「靈魂能夠投胎到人類軀體,是因為投胎的靈根(智慧靈根體),長度有兩公分,比起其他生物的靈根都長,才有資格投胎當人。」鍾馗看看我,似乎想確定我聽不聽得懂,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鍾馗又繼續說下去:「你已經看過邪靈的來源,那些靈根都是野獸、動物和沒資格再當人類的逃靈,靠著顯靈編出神佛的騙局,讓人類蓋出一座座的『宗教場所』,吸引人類自願上門給邪靈吸取磁流。」
我有點不耐煩的說:「我知道,那些『黑灰氣體團』就是卡在人類身上慢慢侵蝕靈根,等靈根被吃掉,吃了人類靈根的『黑灰氣體團』,就成了能變化外形的『瞎掰鬼』,所以『瞎掰鬼』就顯靈給人類,瞎掰了各種神明的存在,人類虔誠敬奉神,其實是去給邪靈吸取磁流。」我吞了吞口水,又說:「這跟抓交替的合理性有什麼關連?」
鍾馗:「元老,我要表達的—就是〔陰府〕對萬物循環的運行依據,是以智慧靈根的長度,取決投胎生物的種類。」
我仍然不解:「這樣說來,人類的靈根比『黑灰氣體團』、『瞎掰鬼』都長,那靈根是怎麼變長或變短?」
鍾馗:「重點來了!『黑灰氣體團』和『瞎掰鬼』吸取人類的磁流,除了為飄浮的行動力外,就是要讓靈根成長;而最容易造成人類靈根(智慧靈根體)萎縮變短的原因,就是相信有神、想依靠神助的心態!」
我問:「是因為相信有神、想依靠神助的人,會去『宗教場所』被邪靈吸磁流,靈根才會萎縮嗎?」
鍾馗:「這是原因之一。另一個因素是—這種人遇到挫折、困境不會盡全力去面對、解決問題,自然無法磨鍊出智慧(靈根)的成長,加上磁流被所崇拜的神(邪靈)吸去,靈根一定會萎縮,死後就沒資格當人類。」
我仔細思考了鍾馗的話,還是很迷糊,又問:「說來說去,我還是搞不懂,這跟瞎掰鬼抓交替的合理性有什麼關係?」
鍾馗義正辭嚴的說:「身為人類卻『自願』去跟低等的靈根倒流,代表智慧有問題,被淘汰掉、重新投胎動物,是理所當然的;只是有人是多活了七八十年才死,有些人卻提早被靈根已經成長的『瞎掰鬼』選中,被抓交替死了,去投胎魚蝦、畜牲。」
我恍然大悟!原來被抓交替的人,是出於『自願』,所以理所當然!
我急忙說:「可是人類根本不知道神明是『瞎掰鬼』掰出來的騙局啊!這樣死得挺冤枉的。」
鍾馗說:「這本來就是人類考驗智慧的考場呀!元老你小時候不也很辛苦?但你卻從不依靠無形相助,這樣子不也活得很好?有些人一生都沒宗教信仰,也一樣活得終老—有智慧的人,自然會邏輯分辨出『信仰神』的必要與否。」
我想了想,有所感觸的說:「對呀!王伯伯就從來沒有信神、拜拜;我阿嬤也是不走廟、不拜神,她頂多是附和跟去的……」
鍾馗說:「元老,在陰府你是五界元老,今世特別安排投胎當張國松,就是要執行揭露人生真相的書冊任務,把這些生死內幕公開給人類知道。」
◎回想到這裡,我的腳步也沉重起來。
不識字沒受過教育的我,真的要執行什麼書冊任務嗎?可是我真的連書都沒看過,國語也不太會講,要怎麼寫呢?還是可以花錢請人代筆嗎?……我一邊走路,一邊思考著關於「書冊任務」的事,想過來又想過去,終究是礙於我『不識字』,真的是不可行—於是,我下了結論:我不可能會寫書。
關於書冊任務的煩惱,就拋在腦後不再去想了。
(肚子又翻騰起來了,我趕緊衝到最近的寺廟上廁所,解決了燃眉之急。)
走到台南時,我已經換了十雙襪子和兩雙鞋子。行軍時,通常最快出現的痛苦,就是腳長水泡—我都是一次穿兩雙襪子防止這種痛苦的產生。這次徒步旅行,我也是穿兩層襪子走,大概走兩三天,襪子就會髒掉,我就在經過便利商店或市集時,去買襪子換,順便也把走到破掉的鞋子換掉。
南部的氣溫很高,熱到受不了,我就脫下唯一的牛仔褲披在背包上,穿著四角內褲走。有時經過比較偏僻的路段,放眼不見住家,但是總是會見到台灣的特產:「廟」。我都稱它做「邪靈休息站」,此時,它除了上廁所之外,還可以在那洗把臉、沖個涼再出發。
記得在路過某個田間的小廟時,我去廟裡的洗手台沖個涼、把上衣脫下來搓洗,順便拿衣當巾擦洗身上的汗水……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中,聽到很多人的喧嘩聲,心裡正納悶:「剛才都沒看到人啊!」
等我洗好出來,竟然廟的大香爐邊擠滿了十幾個人,而外頭停了十幾台的腳踏車、機車,陣仗挺大的。
「原來是來求明牌的。」我心想,真是台灣無處不瘋狂,我也湊過去看熱鬧。那群人全聚精會神地在盯著香爐,也沒人在乎我這個陌生人。
我回頭看了看廟裡的陰暗處,果然看見一個『瞎掰鬼』—我倒想看看祂怎麼操弄人類的,便踮著腳尖,加入圍觀的行列:
「阿伯,你在看明牌哦?是有準嗎?」我問旁邊一個皮膚黝黑的老伯。
「有啦!上期阿發仔在這拜拜,看到香灰浮出數字,中了好幾百萬—別講話啦,快點幫忙看一下,我眼睛不好,看不清楚……」老伯小小聲地說著,順便叫我幫他看一下。
我也想知道這些「邪靈」是怎樣弄出數字的?就盯著香爐和香灰,想找出蛛絲馬跡……
等著、等著……我突然看見一小球、一小球的『黑灰氣體團』,沿著香爐竄入香灰裡!不一會兒,香灰在煙霧中,竟然明顯出現浮動的情形,就好像香灰裡有東西在動似地—人群中有人小聲地驚呼:「來了、來了,有明牌出現了!」
老伯急得拉拉我問:「你有看到嗎?幾號?幾號?」
我搖搖頭說:「沒有看到吔!我什麼都沒看見。」
我趁機退出人群,還是趕緊離開好了,免得我自己按捺不住心動,又忍不住去簽咧!
那天晚上,我露宿在公園的涼亭。心裡回想著『黑灰氣體團』鑽入香灰的情形,才知道很多在求明牌的人,都信誓旦旦看到的超自然現象,原來都是「邪靈」這樣搞出來的。『瞎掰鬼』各地都有,祂的手下爪牙就是『黑灰氣體團』,是祂操縱爪牙去愚弄人類,中不中都只是機率,反而是求明牌的人,因此這樣『跟陰界倒流』,給自己未來帶來不幸的災厄。
我翻個身,心想:大部分的人看到這種靈異現象,一定深信不疑是神明顯靈,就敢下大筆賭注去簽牌,萬一沒中,就傾家蕩產了,難怪有人簽賭彩券簽到去自殺,那樣就正好被『瞎掰鬼』抓交替。
唉—我給人家明牌,是不是也算害人呢?想著、想著不知不覺也進入夢鄉……
日復一日,我就這樣一路走到台灣尾端—屏東。途中,遇到很多熱心的陌生人,只要聽到我從台北走路到當地時,都會驚訝地張大嘴巴、說:「哪有可能?」最常聽到、看到的話題,都是簽賭彩券的明牌,連經過荒涼的墓地也不寂寞,熱鬧得很—有很多人在那求明牌!
在屏東鄉下過夜時,我剛坐在樹下、脫掉鞋襪乘涼,就陸續來了十幾個人,為我停下機車、腳踏車,熱心地邀我到他們家吃飯、休息,我都一一婉拒,但也感受到溫暖的人情味。有時,早上醒來就看見一大桶礦泉水放在身邊,真好心—我怎麼可能扛這麼大桶的水走路?所以,就把水拿來洗臉、洗手、沖沖腳;還有農民特意抱了一顆大西瓜硬要我收下、也有人扛一包米來放在我身邊—但是我又不是要定居,也不可能帶著這麼重的東西旅行,只好把他們的心意收在心裡,留下東西繼續上路。
從屏東到台東這一段路,有時人煙較少,所以我看到有貨車經過時,就會搭便車。就這樣邊走邊搭便車,抵達了台東。
◎從台北出發時,我身上只帶六千元,一路上錢只有花在吃、買水、旅社洗澡、買襪子和換掉破鞋子—到了台東,我數一數剩下的鈔票,竟然還有七千五百元!這一路走來,(拜大家樂之『瘋』所賜)有很多把我當流浪漢的「明牌迷」,認為我留下的明牌很準(我也不知道我睡過、尿過、丟過的地方到底留了什麼明牌),還有人一路追來,硬塞紅包要答謝我呢!結果我帶的錢不但沒減少,反而還增加了,真是意外。
台東的風景秀麗,但是大部分的馬路都是石子路,走起路來挺辛苦的,走不了幾個小時,腳掌就痠痛得受不了、鞋也破了。經過市場時,我趕緊去買襪子和鞋子,順便找個能坐下來歇腳、吃東西的地方。我在一家賣粿仔條的小吃店,點了兩大份的粿仔條和一碗貢丸湯,好好飽餐了一頓,才繼續上路。
才走出店裡,找個路邊坐下來把鞋襪換掉,就聽見有人操著特殊的山地腔:「你不是張國松嗎?八號、張國松,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我回頭一看,竟是當兵的同袍文河仔!我也很驚訝在這遇到十幾年不見的他,兩人開心地聊了一下,文河仔一聽我正要回台北,急忙叫我等他一下,他回家去拿個東西,我還來不及出言阻止,他就騎著車走了。過了一會兒,他又騎著機車回來,帶了一大袋的愛玉子,說要送給我帶回台北,不顧我的推辭、婉拒,他硬塞給我後就跑了。
看著這袋愛玉子,我也很頭痛,朋友的心意我領了,但總不能扛著這袋愛玉子走回台北吧?最後,我只好把愛玉子送給粿仔條的老闆。
從台東走到花蓮後,我就順道去探望住在花蓮的伯父(我父親的堂哥);想起以前在花蓮當兵時,常去伯父家打擾,儘管是過了十五年,花蓮看起來依舊有份熟悉的回憶。我徒步經過南華營區,往山上走著……熟悉的山景、陌生的人,歲月就是如此印證「時光一去不回」這句話。
到了伯父家,只有堂哥(石貴)一個人在家。原來伯父已在六年前過世了!我記得當兵時來過這裡,那時旁邊都有住戶,如今旁邊的住戶都搬走了,只剩石貴一個人還住在這裡—我注意到隔壁的空屋,門窗都貼滿了符令。我問石貴:「隔壁房子是怎麼了?幹麼貼那麼多符令?」
石貴神祕地說:「鬧鬼呀!所以我才請這麼多神回來鎮壓。」
我抬頭看了看石貴家的神桌,拜了五尊神像,心裡替他耽憂(他才真是請鬼入門了),我說:「你有看到鬼嗎?」
石貴:「有—喔!我跟你講,隔壁本來住個老人,兒子女兒也住在這裡,後來子女搬去市區,老人不肯搬,堅持要住在山上,就剩他一個人住。結果沒幾年後,他得了怪病,皮膚到處長不同大小的硬塊,常常痛得哀哀叫;開了好幾次刀都沒好,沒想到之後他竟然上吊自殺死了!」石貴摸摸手臂又說:「想起來我就起雞皮疙瘩—大概是他兒女請來的法師,超渡的法力不夠,自從老人上吊死後,那屋子就開始鬧鬼。時常晚上都聽到怪聲、還會看到屋子窗戶邊有人影走動;有人去偷釣屋後池塘的魚,說看到綠色透明的人站在池塘邊的樹下,嚇得釣竿丟了就跑!」
我問石貴:「那都是聽人講的,你自己有親眼看到嗎?」
石貴說:「有,我碰到的才是怪事咧!有一次有兩個朋友來喝酒,喝到晚上快十點,他們準備要回家了,我就把剩下的啤酒全部倒在杯子裡,竟然沒過幾分鐘,杯子裡的啤酒結冰了!我已經有點醉茫茫,還以為是我的錯覺,就去睡覺;在要入睡的時候,突然一個女鬼從窗戶飄進來,到我旁邊在拉我的褲腳,我嚇得跳起來、一看!只有窗戶打開開的,又什麼都沒有……」
我笑著說:「那應該是你喝醉的幻覺啦!」
石貴不服地說:「又不只這件事,晚上隔壁都會有走路聲、不然就是『叩、叩、叩』的聲音,又不是我聽到而已,鄰居大家都有聽到、看到(怪影),所以大家都搬走了。就是為了我的養雞場在這裡、搬不了,我才一個人住在這。」
我看了看神桌上的神像,心裡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真相。他又說:「我去廟裡請了這麼多神回來,你看有關公、也有五府千歲,全部都是花很多錢、請道行高深的師父來開光入神的……」
我說:「其實鬧鬼的地方,只要打掃乾淨就自然沒鬼待得住了,不過神像才是鬼躲藏的地方哦!」
他很不以為然:「怎麼這樣講?神像就是神,怎麼會是鬼住的?」
我說:「從小到大,我都可以看到鬼。看到鬼最多的地方就是神壇、宮、廟,祂們都是藏在神像底座,不信你可以翻開來看,會有黑灰痕跡。」
石貴不贊同地大聲嚷著:「胡說八道,神像不能動啦!師父都有講過,不能亂動神位,不然神會跑掉,就是你亂動才會有鬼跑進去!廟裡有很多鬼那是一定的,因為鬼都希望去給佛祖、神明超渡啊!你不懂不要亂講!」他又一副高深莫測的補充:「你知道我神位安好時,還連著整整三天燒香沒有斷過,是很慎重請回來的神。」
我看石貴都要翻臉了,只好轉移話題:「你神明請回來以後,還有怪事發生嗎?」
他悻悻地說:「有神明在我還怕什麼?有拜有保佑啦!」
算了吧!用講的要把來龍去脈講給他懂,我也沒那麼多時間,因為已經四點了,我也該準備下山才好(我想起十五年前來這,遇到的恐怖事情),還是趁太陽沒下山前,趕緊回到市區比較妥當。
我看看外面那隻黃色土狗,轉頭問石貴:「以前那隻小黑死掉了嗎?」
「啊?」石貴楞了一下,才又想到什麼似地說:「喔—你是講十幾年前你做兵時,我家養的那隻小黑,牠早就死了。現在這隻小黃,動不動就愛吹狗螺,吵死人了……」
我和石貴又閒聊了一會後,我就起身表示告辭:「石貴哥,抱歉啊!打擾你了,我得下山去坐車回台北了。」
石貴驚訝地說:「難得來這麼一趟,不在這過夜?留下來吃飯啦……」他一直邀我留下來住一晚。
我瞥見神桌下,一坨坨黑灰色的氣團,湧入裡面的房間。(我才不要留在這給邪靈吸磁流咧!)
我連忙推辭:「明天台北有工作要趕回去處理啦!」
石貴乾脆拿起機車鑰匙說:「不然我載你去市區,一起吃個飯再載你去搭車,難得來一趟怎麼可以不讓我請。」說著,他已經去牽摩托車了。
盛情難卻,我只好跨上石貴的摩托車,在離開前的一瞥,我看見一個綠色、半透明的『人形』,站在拴著狗的大樹下……
(和堂哥石貴吃完晚餐後,我請他載我到公車總站,那晚我就在客運站打地鋪過夜〔也發生了詭異的怪事〕,隔天再繼續旅程往台北走……接下來,本人會繼續為讀者揭開更多的陰陽靈異內幕—〔鬼屋‧符令‧大揭祕〕。)
《防鬼絕招一》不拜、不求、靠自己,腳踏實地—鬼怕你!